大鹏较场尾旧村改造市场说了算,京基终止该项目运作

发布时间:2014-01-14 00:00:00 Clicks:0

[导读]2009年《深圳市城市更新办法》颁布后,地产资本开始在深圳跑马圈地。有着全国一线海景资源的大鹏半岛更成了开发商的一个关注热点地区。2012年,京基地产开始进入大鹏较场尾村设立城市更新办公室。至此,一场围绕较场尾村的旧改三国战争开始上演。

 

较场尾来了“更新办”

3月15日下午,李生坐在大鹏半岛较场尾村的一间客栈里,大厅播放着音乐,一只白色的京巴趴在他脚上,偶尔对着门外的路人犬吠两声。李生嫌涛声太大,就把玻璃门关上,房间内顿时安静了许多。

年届七旬的李生面容和善,退休后无事可做,便在三年前花费60万元,从村民手中买下了这栋四层小楼。因为是村民自建,李生买下的是不能拿房产证的“小产权房”。

不过,他还是又花费了100多万元,将房子里里外外重修装修了一番。除了自己住的舒服以外,也兼职开起了民宿。

李生的决定并不偶然。大概在三年前,看到了较场尾小村落旅游潜质的原龙岗区文体旅游局,专门针对大鹏半岛的古村落旅游业务做了一个发展规划,较场尾的沿海民宿成为扶持发展的重点。

据李生回忆,当时正值深圳2011年大运会的紧张筹备阶段,政府专门划拨了一笔资金,用以完善较场尾村的一些基础设施。从村落里破旧路面的修补,到街道的指引路牌,以及夜间照明的复古油灯,规划里面都做了相应安排。

正是在这种情况下,开民宿客栈的风气开始在较场尾蔓延开来。村民有钱的就自己出钱,将房屋整理一新挂牌开业,没钱的就把房子出租给像李生这样的外来人,自己转而收取房租。

较场尾的租房价格,也从最开始的不到1000元,上涨到8000-9000元,个别条件好的甚至收到了2万元以上。民宿客栈的数量,也从最开始的两家,增加到现在的200多家。

就这样,利用独特的生态旅游资源,较场尾从一个封闭的小渔村,华丽转身为一个颇具商业气质的旅游村。村民也在社区股份公司分红、生态补偿费之外,找到另一条生财之路。

不过,这一切因一个意外因素的介入而陡生变数,京基来了。

村民大多是在2012年的下半年知道有地产商想来收地的。当“较场尾城市更新办公室”的牌子挂在村头时,紧张的气氛就开始在村民之间酝酿。

京基地产是起于深圳的一家商业地产企业,其对深圳福田中心区域蔡屋围的更新改造,被业界捧为经典案例,京基地产也因此有了善于运作城市更新项目的名声。

了解了这个背景,原本还打算继续装修房子的村民停了下来,开始从各种渠道打听旧改项目的具体情况。他们尤其关心的是,拆迁补偿的标准到底有多少。

但对于李生这样的“外来人”来说,京基的介入让他们极为反感。“把这么漂亮的房子都拆了,再重建酒店和别墅有什么意思?”但因为没有房产证,也没有社区决策的投票权,李生只能寄希望于村民的反对能够奏效。

来到较场尾的京基,并没有直接去找村民,而是先找到了大鹏街道办和鹏城社区。

2012年12月26日,较场尾的村民们被召集到社区开会,第一次从官方口中确认有地产商要收购较场尾的房子,并要求村民签订拆迁同意书。会后,参加会议的村民每人领到了100元钱,官方解释是给村民的误工费。

一位参加了那场会议的村民回忆,当时街道和开发商对补偿标准语焉不详,很多村民当场表示不同意,“哪有先不说补偿就要签合同的”。

半个月后,相关部门再次召集村民开会,会议内容还是要求签订拆迁同意书。不同的是,这次发到村民手中的钱标准被提高到3000元,无论大人还是小孩都能领到。

较场尾有村民289人,不少村民对质疑这3000元实际上是用来收买选票的。由于没有看到具体的补偿标准,大部分村民仍然不同意拆迁,包括王金来、谢贤通在内的村民更是激烈反对。

事情陷入僵局,京基的打算眼看就要落空,但就在此时,基层政府开始出手了。

村民听到风声说,如果不签同意书,每人每年1.2万元的生态补偿费将不再发放,年底社区股份公司的分工也没有了,在社区工作的村民也会被辞退。虽然没有看到正式的文件,但不少村民开始担心起来。

他们的担心没有持续多久,一份盖有“深圳市大鹏新区大鹏办事处”公章的文件,结束了所有的猜测。

1月22日,从大鹏新区大鹏办事处下发的一份公示文件,被张贴到了较场尾的公告栏上,其内容是有关职能部门对鹏城社区较场尾居民小组余丽娟、王金来等9人的生态保护专项补助考核结果的公示。

公示文件旁边的一份名单显示,谢贤通、余丽娟、王金来等9人,“根据《大鹏新区大鹏半岛生态保护专项补助管理和考核办法》及有关文件规定,不配合重大项目前期工作,扣3个月生态补助金。”

此外,还有五位在社区上班的村民因为拒绝签字,被社区“停职5天”。有人迫于压力,最终签订了拆迁同意书,一些社区工作人员还被要求劝说亲友也签字同意。

村民的意见在此时分化,不满拆迁条件的继续反对,而一些已经签了同意书的村民,则开始四处游说其他村民。

一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村民向记者解释,那些游说别人也同意的村民是拿了好处费的,搬迁成功后他们每人会得到一个临街的铺面和免费的车位。

“想拆你就能拆啊,我是不会同意的。”这位村民表示,即使很多签了同意书的人,最后表决的时候也还是不同意的。

旧改项目成死结

根据媒体此前的报道,较场尾改造项目已经进入到申请立项的阶段,鹏城社区有关工作人员表示,大部分村民是同意旧改项目的。

但是,不同意的村民仍然在质疑:由于较场尾离大亚湾核电站相距不到5公里,属于核电设施建设的限制区,在此建高档酒店和别墅区,违反了相关的安全规定。

记者查阅资料发现,核电设施的规划限制区是指由省级人民政府确认的与非居住区直接相邻的区域,限制区内必须限制人口的机械增长,对该区域内的新建和扩建的项目应加以引导和限制,以考虑事故应急状态下采取适当防护措施的可能性。

或许是村民的这条质疑无可反驳,而核电潜在的危险也实实在在。因此,当记者3月中旬再次来到较场尾时,听到的说法是京基已经放弃了旧改项目,装修房子的队伍又多了起来。

不过,设在村口的“较场尾城市更新办公室”并未摘牌,停发村民生态补贴的文件还挂在公示栏上。李生指着门外一位拿着文件包来回转悠的人说,“他就是京基的”。

记者了解到,较场尾旧改项目立项,需要得到2/3的村民同意,整个表决过程已经持续了一个多月,结果仍不得而知。记者在采访中,也没有获悉京基是否已经明确给出补偿标准。

村子里,村民大多已不再公开谈论旧改和补偿的事情,只是在记者追问时偶尔抛下一句“我听大家的”。不过一些从国外回来的华侨,还有从香港过来的老板们,对此事倒是颇为上心。

“高档酒店哪里都可以建,这里已经是个这么漂亮的小镇了,为什么要全部拆掉重建?”一位在较场尾租下民宅的香港老板对记者表示,不管京基是不是还要来拆房子,他都会按照计划,在这里开一个小餐馆,因为他发现较场尾“没有吃早餐的地方”。

3月17日的午间,从较场尾的各个大街小巷里涌出上百名的游客,他们大多是深圳的上班族,选在周六驱车到这里度假的。

三五成群的游人充盈着这个原本少见人影的小村,他们向老板们打听房价,嬉闹声盖过了耳边的海涛声。

但他们不会想到的是,这个已经渐成气候的度假村,背后还在进行着一场“保卫较场尾”的无声较量。

副市长实地考察   较场尾旧改终于让“市场说了算”

 

直到2013年11月,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吕锐锋等人实地考察了较场尾片区的海滩及民宿,关于较场尾片区“旧改”问题,终于有了清晰的结论。

吕锐锋表示,较场尾民宿是由市场自发形成的产业形态,值得政府加以引导和扶持。吕锐锋称赞说,较场尾民宿现象为我市城市更新提供了新的模式。他说,以前的旧改无非三种模式:全拆、半拆半建和穿衣戴帽。而较场尾则是先用了产业形态,再加以改造。

这种改造不是伤筋动骨的改造,而是围绕民宿发展的需要,给予以辅助性的公共资源和市政设施的配套。

此前有媒体质疑,较场尾旧改或恐难免沦为地产商攻城掠地的又一牺牲品。吕锐锋说,较场尾民宿的发展要让“市场”说了算。“以前曾考虑改造为房地产,但如果是这样,民宿就没了。”

对于利益如何分配,何新生说,因为较场尾村不像有密集人口或已经形成商业中心的村落,没有稳定的物业收益,因此在整治过程中,主要通过股权置换给村民来整合村里的土地,将较场尾村打造成具有完整产业链的旅游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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